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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江山 如此心

如此江山 如此心

徐利娟��

摘 要:张岱前半生因受祖荫,声色犬马,放浪不羁,五十岁后遭逢国难,不与新朝合作,坚守节操,避居山林,常至衣食不继。张岱强忍丧国之痛,转变心态,著书修志,贫寒不改其节。在艰难困苦中完成人格升华,在著作中含蓄表达家国情怀。

关键词:人格升华;现实烙印;故国情思

教学《湖心亭看雪》,钦佩张岱超凡脱俗的笔墨,更欣赏张岱的率性和风骨。张岱早年放浪形骸,荒唐奢靡,朝代更替,物是人非,暮年的张岱坚守节操,避居山中,布衣蔬食,从事著述。简约的文字留下大片空白,让后人慢慢体会他对大明王朝的深深不舍。下面将从《湖心亭看雪》的几处细节作具体评述。

一、 “崇祯五年”——小文人的人格升华

文章劈头七字“崇祯五年十二月”,看似平淡无奇地交代事件发生的时间,实则静水深流,暗含玄机。张岱生于明神宗万历二十五年(1597年),卒于清圣祖康熙二十八年(1689年)。收录《湖心亭看雪》的小品文集《陶庵梦忆》成于甲申(即1644年,明亡于此年)之后。清军入关后,文化思想上强力压制百姓,文人篇章提及前朝之事须用清朝的纪年法。1616年努尔哈赤建立后金,至1632年,即张岱笔下的“崇祯五年”,符合清廷要求的记法当是“后金天聪六年”。而张岱文集中凡记昔年游踪之作,大多标明朝纪年。《湖心亭看雪》中的“崇祯五年”,寥寥四字传达出来的绝不仅仅是表述方式的不同。

清顺治二年(1645年),清朝统治者粗暴的文化入侵,围绕着“留头不留发,留发不留头”的剃发令,残忍制造了“嘉定三屠”历史惨剧。康熙二年(1663年)浙江乌程庄氏刊行《明史辑略》,因书中在提到明朝在辽东与满人交战时,仍用明时习惯用语,用明朝年号;对清室先世直呼其名,不加尊称等,凡参加庄氏《明史辑略》整理、润色、作序的人,及其姻亲,无不被捕。与此书相关的写字、刻板、校对、印刷、装订、购书者、藏书者、读过此书者,莫不株连。一时人头落地,血肉横飞。

在这样严苛血腥的文化钳制下,虽前有累累白骨的警示,张岱仍固执地借“崇祯五年”表达他的家国情怀,沉静却坚定。张岱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,一生无缘于功名,曾只是荒唐奢靡的小文人,前半生因受祖荫,声色犬马,放浪不羁,没有很高的道德规范和有力的自我约束。“少为纨绔子弟,极爱繁华,好精舍,好美婢,……”(张岱《自为墓志铭》)但纵是如此,国破族亡之际,家财尽付劫火之时,站在时代边缘的张岱,内心和那些前贤们一样敏锐也一样痛彻。不同于杜甫、范仲淹、文天祥这些顶天立地的大文人的振臂一呼,或作文呐喊。小文人张岱做到的是不随波逐流,坚守自我。他强忍丧国之痛,转变心态,将国仇家恨笔转于自我,发愤著书,以解心中之块垒。在如“崇祯五年”这样狭小的隙缝里思念故国,在生活的艰难困苦中完成自己的人格升华。

二、 “上下一白”——“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”的凄凉

“余生不辰,阔别西湖二十八载,然西湖无日不入吾梦中,而梦中之西湖,实未尝一日别余也前……”(《西湖梦寻·序》)西湖,于张岱,是一生缠绵的梦,更是永远的精神家园。《湖心亭看雪》如此描绘西湖雪景:“雾凇沆砀,天与云与山与水,上下一白。湖上影子,惟长堤一痕、湖心亭一点、与余舟一芥、舟中人两三粒而已。”大雪无痕,天水一色,亭、堤、人、舟渺小如粒。

张岱记忆里的西湖,断不是一个寂寞的去处。他曾在名篇《西湖七月半》写道“以故二鼓以前,人声鼓吹,如沸如撼,……”冬之西湖,没有了人声鼓吹的热闹,又是另一种风味,呈现出幽静深远、洁白广阔的静美。而隔着奄忽数年和沧桑世事,张岱提笔书写西湖雪景,落于笔端的却是“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”式的尘埃落定。“天与云与山与水,上下一白”举目望去,没有任何鲜妍明媚,天不再清朗,云不再悠游,山失去青翠,水没了明净。只是单调纯粹的茫茫一片,甚至没有了生气——“人鸟声俱绝”。从不足200字的《湖心亭看雪》中我们看到了孤独、荒寒与萧杀,还有人的渺小、无奈和无助。“痕”“点”“芥”“粒”,一个小似一个,在这个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,人生于茫茫天地间如沧海一粟,渺小微弱。张岱像那个时代的大多数文人一样,在朝代更替中,被时代裹挟被命运摆弄,纵使满心不舍,终无力回天。回忆中的雪景,恰带着满满的现实烙印,《湖心亭看雪》留下的是世事变迁下小人物会于心而难言于表的感通。

三、 “是金陵人”——百感交集的故国情思

《湖心亭看雪》中冷寂的湖山也曾有一丝的灵动,“到亭上,有两人铺毡对坐,一童子烧酒炉正沸”,有酒有客,“大喜”且“同饮”,似乎冲淡了满目的悲怆和孤独。一句“问其姓氏,是金陵人”就出卖了这个回忆者骨子里的凄清和悲凉。

金陵,见证了一个王朝的建立,那里经历过繁华与温柔。明末清初文人吕留良曾在诗中写道:“尝谓生逢洪武初,如瞽忽瞳跛可履。”这些明朝遗民们认为生逢明朝洪武初年的人,就像瞎子开眼跛子能走路,饱覽大好河山,精神非常愉快,走哪里都高高兴兴。张岱也是别无二致,他对大明王朝充满太多留恋。对当年的王朝辉煌,满怀自豪。他写《钟山》,“孝陵玉石二百八十二年,今岁清明,乃遂不得一盂麦饭,思之猿咽。”萧条之景让他恨不得为此痛哭。故国的一景一物都能轻易引起他的拳拳报国之情。

《湖心亭看雪》西湖上乍逢知己,同是爱极这孤绝雪景的“痴”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,问其姓氏,想必当年必也仔细回答。过了这许多年,再回忆,留在记忆深处的却只是客不经意间述说的故籍,那而今让张岱欲说还休的“金陵人”。倾巢之下,岂有完卵?回忆中与知己的相遇之喜,全淹没在这笔端欲说还休的唏嘘中。

《湖心亭看雪》成文于张岱处在地理和心理的孤岛之时,国破族亡流离山野,如画江山物是人非,此身此心便再无归处。在冷冽的西湖雪景里,在文字无声的告流淌中,张岱苍凉地表达着他的家国情怀及大明朝的深深眷恋。

作者简介:徐利娟,中教一级,江苏省南京市,南京师大附中江宁分校。endprin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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